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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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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結婚登記處之後, 他們被告知沒有提前預約因此當天不能辦理結婚證, 夏洛克剛想懟那位工作人員, 就被黛西攔住了。黛西去外面打了一個電話, 沒一會兒,他們就受到了結婚登記處熱情的接待, 什麽提前預約之類的,根本不存在的……

拍照處, 夏洛克和黛西一本正經地坐在鏡頭前, 夏洛克低低地咒罵:“愚蠢至極、毫無意義、浪費時間、簡直窩火……”

拍照的那位工作人員滿臉黑線,探出頭問:“請問這位先生是自願結婚的嗎?”

黛西訕笑:“不好意思,他這人就是喜歡罵罵咧咧的,你就當沒聽見好了。”

工作人員無語地點點頭,說:“你們兩人靠近一點, 這麽遠根本連鏡頭都裝不下。”

黛西往夏洛克的方向坐過去了一點, 然後朝夏洛克瞪了一眼:“過來啊, 這麽遠幹嘛。”

夏洛克無奈的坐到黛西邊上,低聲在他耳邊說:“這真是我這輩子做過的最愚蠢的事兒了。”

黛西瞥了他一眼:“我真是無法理解你在糾結什麽, 你換一身新衣服不就是為了拍照的時候好看一點嗎?”

夏洛克吸了口氣, 用堅定的眼神否定道:“絕對不是,我只不過是為了配合你的盛重打扮, 如果我知道你只是為了拍照好看一點,我才懶得去換一身衣服。”

工作人員說:“來來來,頭靠近一點,你們是結婚, 是喜事,笑一笑。”

夏洛克剛想說一句“白癡”,卻感覺到黛西江腦袋往自己這邊靠了靠,發間淡淡的清香飄來,她正對著鏡頭,露出淺淺的微笑。夏洛克忍住了原本要說的話,也朝鏡頭咧了咧嘴角。

哢嚓一聲,鏡頭記錄下著一刻。

黛西看著手上的照片,對夏洛克說:“你笑得好傻。”

其實夏洛克也深以為然,但是他面上倒是完全不屑一顧,只是拿過黛西手上的照片,交給辦證的工作人員,然後說:“這種蠢事兒以後我再也不會做了。”

黛西笑盈盈地望向他:“結婚這種事,一輩子一次就夠了,你難道還想要有下一次?”

夏洛克楞了楞,黛西的笑意更明顯了,夏洛克輕咳了,把頭偏向別處,心裏卻莫名地動了動。

結婚證辦好之後,在回去的路上,黛西把其中一本交給夏洛克,說:“你一本,我一本,可別弄丟了。”

夏洛克看著結婚證喃喃:“真是難以想象的……愚蠢。”

黛西勾了勾嘴角,在夏洛克的臉上留下了自己的唇印,她說:”再見,夏洛克。“

夏洛克看著他離開的背影,輕聲說:”再見,黛西。“

晚上,x組織江行動計劃發送給了黛西。

這是一次非常周密的行動,也是一次有去無回的行動,更是一次幾百人一同陪葬的行動。黛西要做的就是和夏洛克假扮成夫妻登上“蜜月號”,獲取六名別國間諜手上的秘密情報,在船長以及其他船上工作人員的手機或者其他通訊儀器上造假和麥考夫的聯系記錄,在客輪要下沈的時候通過盜用麥考夫的專屬身份組織救援隊進行救援。通過這客輪上520個人的生命,換取大英政府對麥考夫的懷疑,讓大英政府認為麥考夫和邪教教會聯系密切,從而引起政坦動蕩。另外,黛西之前將用於和X組織聯系的手表送給了夏洛克,並且她也深知夏洛克不會只把這個手表當作裝飾品放在家裏,肯定是會好好研究一番。他們監測到這個手表的芯片至今還在夏洛克的家裏,他們將在夏洛克登上客輪的時候通過遠程操控的方式對在芯片裏制造假的通訊記錄,那樣一旦被發現,那麽夏洛克毫無疑問會被認定為是和間諜組織有聯系。對於一個軍情六處的首領而言,和邪教私聯,甚至親弟弟還極可能是別國派來的間諜,這可以說是完全致命的打擊,革職不說,更是難逃牢獄之災。

黛西看完行動計劃後,靜默良久。

這將會是她的最後一次行動嗎?520個人的生命,包括她自己的,還有夏洛克的。

科恩的通訊信息進來了:“行動計劃看完了嗎?——K”

黛西:”看完了。——D“

科恩:”沒有什麽想問的嗎?—— K”

黛西:“麥考夫的專屬身份盜用不是那麽簡單的,我沒有把握。——D”

科恩:“麥考夫派你去監督生化武器研制的那一次,麥考夫曾從夏洛克的口袋裏拿出那張他的專屬身份認證卡,當時你房間裏的儀器已經對卡的保密系統、認證系統、發令系統做了刻制,這段時日我們通過對這些系統數據的研究和編制,制作了一張差不多的專屬身份認證卡,不能確保百分之一百的可適用性,不過用於對救援隊的發號施令是綽綽有餘的,等到麥考夫發現自己的專屬身份信息被盜用那時,已經無力回天了。——K”

黛西:“這將會成為我的最後一次任務,對嗎?——D”

科恩過了片刻,才回:“如果一切進展順利,那麽是的,同時你也將會成為歷史上最優秀的特工。——D”

黛西看著這幾行字,然後將它們銷毀。

她忽然覺得一陣輕松,或許她早已厭煩了沒完沒了地任務,早已厭煩了不停扮演各種各樣的角色,早已厭煩了每天都要提心吊膽每天都要寸步為營每天都要算計陷害的生活,早已厭煩了像一顆棋子一樣總是為他人擺布而沒有一天是為自己而活。從成為X組織的一員起,她的每一天都是灰色的,殘忍的訓練、壓抑的奴役、無處不在的監視和命令,這一切都已經讓她完全從一個正常人淪為一個工作機器。而今,她終於看到了任務的盡頭,她終於看到了作為棋子的自己最後一步棋將走向哪裏,她比任何一個時刻都明白了自己的命運。

而在通訊系統的另一端,科恩沈默地看著通訊器上閃爍的紅點,黛西沒有再給他任何留言,他給自己點了一根煙,煙頭上的火焰和通訊器上的紅點一樣,忽明忽暗。

黛西是他看著長大的,是他付出了最多的心血所打造的最成功的武器,而黛西也確實沒有辜負他的期望,把每一個任務都完成得幹凈漂亮,沒有留下任何後患。因為黛西的出色完成任務,他們比原先預期地還要快地來到了最後一戰的時刻,只要擊垮了夏洛克,他們下一步將安排自己的人成為軍情六處首領的接班人。

他還記得黛西在十五歲的時候問過他:“科恩,會有任務完成的那一天嗎?”

科恩當時告訴她:“不會有那一天,除非你死了。”

他也還記得黛西曾經問過他:“科恩,我會死嗎?”

科恩告訴她:“不會那麽容易。”

黛西又問:“如果我死了,‘實驗者計劃’也不會停止,會有第二個、第三個黛西……·去完成這個計劃,對嗎?”

科恩要她記住,黛西只有一個。

而如今,計劃進行到到這一步,為了實現他們的目的,犧牲在所難免。但是黛西,她親手栽培的黛西,他最成功的實驗品黛西,他怎麽可能讓她就這樣犧牲,不可能,她必須活下來,她還有更多更艱巨的任務要去完成,如果扳倒一個麥考夫要犧牲一個黛西,這不是值得的買賣,黛西還可以實現更大的價值,絕對不僅於此。

科恩想到這裏,看著通訊器上跳動的紅點,又輸入下新的訊息。

科恩:“準確的來說,如果一切進展順利,那麽這是你以‘黛西’這個身份所完成的最後一個任務。”

黛西並沒有第一時間看到科恩的這一條訊息,她在那天晚上很罕見地喝了一點酒,然後在床上踏踏實實的睡了一覺。第二天一大早,她打電話給夏洛克,電話那頭夏洛克的聲音很空曠,黛西疑惑地問:“你在哪裏?”

夏洛克:“停屍間。”說完,黛西聽到兩聲鞭子抽打的聲音。

這家夥……閑來沒事的愛好就是鞭屍嗎?

黛西說:“看來你很無聊啊。”

夏洛克說:“我可不這麽認為,我正在和一具全身發黑的身體進行有趣的交談。”

黛西說:“那麽交談結束之後,可不可以把時間留給我?”

夏洛克問:“是有什麽疑難的案子要我幫助嗎?”

黛西笑了笑:“是不是如果不是案子的話你才懶得理我。”

夏洛克說:“那得看情況。”

黛西說:“夏洛克,我從很小的時候就很想做一件事,這個願望在我心裏很久很久了,可是一直沒有機會去實現,你願意陪我一起去實現嗎?”

夏洛克那頭鞭打的聲音停了下來,他說:“什麽了不起的夢想,說來聽聽,我看看是否值得浪費我寶貴的時間。”

黛西說:“我想……你陪我去坐摩天輪。”

夏洛克:“……”

黛西聽到那頭沒有任何反應,嘆了口氣,說:“呵呵,我確實比你還無聊,如果你不願意,那就算了吧。”

夏洛克掙紮了一下,說:“什麽時候?”

黛西:“嗯?”

夏洛克:“你想什麽時候去坐摩天輪?”

黛西勾起嘴角:“等你結束完你停屍房的有趣交談之後,可以嗎?”

夏洛克無奈地說:“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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